做一棵家乡的树 |
分类:合同文书 时间:(2015-10-01 06:23) 点击:159 |
做一棵家乡的树 小学时曾突发奇想主动要做一篇作文,题目自拟为《做一棵家乡的树》,那个小老师说志向不高给灭掉了,于是,尘世里拖了这多年,无论是作文还是做树,至今都还是没能实现的梦想,但总归是有一份树的情结隐隐地不散不灭了。 年少时的故乡大平原上,到处绿树葱茏,路边、沟畔、田间地头、村庄街旁、户户人家的院子里都载满了树,青砖青瓦的平房院落掩映其中,树木家园相伴共生,自然形成和谐平衡的生态图谱,那样的乡间才真正称得上凡俗的仙境自然的温暖呐,我一向以为拥有大美的树林正是大自然存在上的升华,而有了树有了那么繁盛的林子,乡村田园便也有了层次和深度、有了厚度和高度,便也总是呈现出无边的生机和自足了。 大平原的土地永远是肥沃的,榆树、枣树、杨树、柳树、槐树、杏树、桃树、梨树、椿树、梧桐树,许多树种一季季沿袭、茁壮地成长,棵棵树木长得挺拔、壮实,应合着乡里人的心思,也惠及着乡里人的日子:树的果实可以享用,树的叶子可以喂家畜、烧火、沤肥,数的枝干可以做建房的棚护和栋梁,更不用说树木加固着一方生养的土地、滋养清新着田园的空气;人和树同占一方宝地的风水,人的气息吐纳即是树的日常呼吸,彼此息息相关,树从来就是乡村田园相生相伴的慰藉。 老家的村子更有着依树而在的特色的风情。 家谱记载,四百多年前,先人自山西洪洞县背井离乡地迁徙而来,穿过岁月荒烟蔓草的年头,记忆斑驳陆离,只有老家村头的那棵大槐树依然在梦中招着手。那一代代怀乡的人啊,就刻意地载种槐树,好给那寂寞的乡愁一个实际的去处,于是,村子的整个南边就形成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槐树林。高高大大的槐树直直地立着,椭圆形的细叶长得密密实实,有着细腻缠绵的质地,及至五月槐花香,整个村子就氤氲在那清甜的香气里,几几乎就让人沉醉不思归了。树成了村庄的历史,成了庄里人乡心的寄寓。 而村子的整个北面就是桃树林了。春天里桃花灼灼地红成一片花的海洋,这时,村里爱美的姑娘就会在林中徜徉,人面桃花相映红,一样生动的美丽;要是折些桃花回家插在水瓶里,几天都不会枯萎呐。似乎落红成阵的景致过去不多久,青青小小的毛毛桃就长出了,馋嘴的小子丫头能自此吃到桃熟时节,而那时摘桃子的丰收喜悦更会充溢了整个村庄,桃林总是温馨美化着乡里人朴实鲜明炽热的情怀。 老家的老宅院子里的树更是时刻相随的记忆。沿东院墙长着三棵大榆树一棵大枣树一棵香椿树,靠街的南院墙边长着三棵大榆树两颗大枣树,院里还有两棵石榴树两棵木槿,都长得亭直舒展。那美丽的,不止是石榴花大红的明艳,不止是木槿花粉红的娇媚,也不止是枣树花浅黄色的繁盛,更有春天里清新新的吃也吃不完的榆钱儿那一树一树的灵巧,有秋天里喜盈盈的看也看不够的红枣那一树一树的丰实,还有那咧嘴的石榴似刻意又似不经意而露出的暖红的满足。而随着大树一季一季的春华秋实、一季一季的绿叶变熟黄,我自然地度过了最快乐最自在最本色的少年时光…… 说起家乡的树,我就想说说树上的鸟巢了。 现在所居住的这座城市也是古城了,路两旁、绿地上的树木自然也会有高大粗壮的模样,也能够绿叶如盖、荫蔽一方,但它们似乎长得总是这么的拘谨,再加上规规矩矩的街道马路、生生硬硬的高楼大厦、喧喧嚣嚣的车水马龙,就更让人觉得老大地不自然不自在。 城市里的树上也是有鸟巢的,但城市的鸟巢总给人误入歧途的感觉,给人孤零零的印象,单个的或三五只的鸟儿飞来飞去,那么的卑微;它们忍受着尘埃、废气、噪音的污染,一副心神不定、居无定所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生怜惜。连那鸟叫也是孤单了的、隐忍着的呼唤和倾诉,听了会让人怅惘感伤。 而故乡的树是成了林的,林中的鸟儿是成了群的,鸟巢也是相伴而留存的, 那一个个鸟窝在一棵棵树上落巢,统观过去简直就像一处鸟的部落呐。鸟群、鸟巢,与村庄与树林与河流与大地与庄稼与炊烟与露珠与花草与清新新的空气,在乡土田园里,这一切水乳交融、和睦共存,一起构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大家园。 乡村里的鸟儿也会个别地飞来飞去,但更多的是鸟群滑翔,成群的鸟儿在林子上空起起落落,是那么的自由自在、自如自足、自得其乐,看了就让人心生羡慕。而乡村林中的鸟鸣成阵,是相互契合了的、开放了的天然明快的大合唱,听了即让人欢欣鼓舞。 原来我一直在想:鸟儿为何总喜欢把家筑在高高的树杈间,而人却一直喜欢把家安在坚实的大地上?既然鸟儿和人都需要家的归宿,那么,舒适、安逸就应是共同的建筑目的了,却又为何表现出一高一下两厢的态势来? 后来似乎明白了。那小小的鸟巢固然是鸟儿的家,但那一片片树林更是鸟儿的家园呐。鸟儿是天生无拘无束的小可爱,生来即是要在天上飞的,而平原的地上长得最高的就是树了,把家安在树上应是最为接近向往,如此,有了天空它们就有了梦想,有了树林它们就有了自由,有了自由它们就有了归宿。你看,每一个青天白日里,它们都是在林中树上飞飞停停玩耍觅食的,只有夜来了才会落巢栖息,以备好再飞的力气。 而人生来就是要在地上行走的,大地是我们世代繁衍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生死都在土地。树木也是植根大地的佼佼者,它们那向往更高更美更丰富的生长姿态和情势,恰似我们品质延展的追求和期望,村里老人会意味深长地说:人是树最高的那一节啊。人、树、鸟儿的情志原本就是一致的,于是,有了树林我们就有了意境,有了意境我们就有了生气,同时地,有了大地我们就有了根基,有了根基我们就有了安稳,有了安稳我们就有了昄依。 其实,于人也罢,于鸟也好,不分高低,也无论何处,只要适得其所、顺了心意,有了内心最深处的认同和归属,那就是最好的居家了吧。鸟巢和村舍同样是离不开树的,单纯的建筑用材自不待言,鸟巢和村庄还都是要依在林中的,万物存在皆有其理,一切现象皆是启迪,大自然的一切永远是相依相宜的和谐,大自然正是一切生物赖以生存的最初和最后的家园。 说起家乡的树,还就没法不着重说说家乡南北两条河流的树林了。 从我记事起,北边的盘年河就已是断流改道的陈年旧河了,盘年河故道里长满了一丛丛的野草、芦苇、红柳,但大堤上却长满了粗粗大大的杏树,那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健硕最繁茂最高大的杏树。春天,桃花未红,杏花先白,那一树树繁花密密匝匝饰成一片白练锦簇的世界。 记得有一日,奶奶让我爬上老屋的屋顶去翻晒晾在上面淖过开水的野荠菜,我站在高处向北一望,嗬——那盛开的杏花沿河堤的走势,自然形成两条东西走向的蜿蜒着的看不到尽头的粉白艳丽的花的长廊,花廊的两边就是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麦田,再配有远远近近这儿那儿的朦胧的绿树绕合的村庄,真真是美不胜收也! 落花时节,那杏林更有了一种无以言说的美。那才真是花瓣雨呐,杏花随着暖风簌簌地落,堤面上就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花瓣,衬着新生的绿绿的青草芽,柔美得让人无限地疼惜。没有生离死别的凄惨情调,好似如了心愿、携着眷恋和思念如期回归一般,那杏花雨,是在回归大地母亲那温厚的期待的怀抱,再做一场艳丽缤纷的青春美梦呵。 许是杏树成林的缘故吧,那杏花雨是成了气候布了阵势的,无论是风中还是雨里,杏花落着,都让人觉不出凄美,而是感到随心可意的欣喜和静美。后来每每读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句子,我总会想起家乡的杏林,忍不住就要吟哦为杏之夭夭灼灼其华了。 等南风吹黄了田野上的麦子,杏子就熟了,黄黄的红红的,瞧一眼都让人直流口水,那满堤的馨香会在林子里弥漫,会随风飘去好远好远。 朴实善良的农家人对自家土地上长出的育成的果实,永远是慷慨的,我们几个小丫头小小子每次挎了空空的篮子去,那位看园的大爷看见了,二话不说,就会主动拿上一根树棍,随意敲打几下树枝,那大大香香的杏子就扑扑嗒嗒地落下来了。我们几个就忙着去捡拾,有时就让还在落着的杏子敲响了脑袋砸疼了脊背,大家便叽叽嘎嘎地喊笑起来,唉,多少年了,那无忧无虑的笑声童音,仿佛还响在耳畔;那一篮子沉甸甸的杏子,仿佛还放在手边… 若是那大爷不在,我们也不觉得什么,就自己动手摘杏子了。乡里的孩子天生会爬树,我们甩掉鞋子,三五下就爬上了杏树。那大树枝似乎每一枝都有支撑的实力,一边抓住一枝沿着一枝慢慢走,一边摘杏子往衣兜里装着,还忘不了晃动树枝让更多的杏子朝树下落,那是为篮子准备的。摘着杏子,小小的心儿欢喜得嘭嘭直跳。 每一次上了杏树,我都会找一处茂密的稳重的树枝躺下来,眯眼看满树累累的杏子,呼吸着杏香沁润的空气,享受着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的阳光,其乐陶陶然兮无声,其意怡怡然兮无形,那份自得美不自持;若是清风吹拂,树里闻歌,枝中见舞,更有言说不尽的妙处。 可是,上初中时,那些杏树就全被砍掉了,大堤上、堤坡上全部改种了庄稼,再不见一棵树,再没了整堤的杏树林。只是为了怀念,自那年至今我仅仅回过盘年河一次,站在河堤窄窄的田埂上,看着盘年河故道里的蒹葭苍苍,一份哀伤从此生根…… 南边清平河的河堤上也是长满了树的,是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大槐树大榆树大杨树大柳树。不同于盘年河的是,盘年河杏林里的堤面是松软的肥沃的纯粹的泥土,稀稀松松地长着些柔弱的低浅的草,在那里我只见过爬到树上的知了猴和蜕了皮的蝉,见过大大黑黑的蚂蚁,见过圆嘟嘟的七星瓢虫,还有浅褐色的小蜘蛛,一样样儿地与世无争、悠然自得。 而清平河的树林里则杂生着新生代的小树和叫不上名的灌木,堤面上则是野草萋萋,很有些原生态的自成层次树林的那种自由天然的样子。在清平河堤上丛生的野草里,除了上面说的那些小东西,我还见到过眼睛机灵灵的灰色的野兔子,见过灰褐色的一动它就蜷缩起来的可爱的小刺猬,见过一片片贴着地面爬行的慢吞吞的小蜗牛,那是另一种的美妙;林子里的鸟儿也是有好几种的,有长尾巴的灰鸦鸟,有黄色的俏鹂鸟,有白顶子的尖嘴鸟,更多的是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它们成群地起落,在天空自由地盘旋,在林中欢快地跳跃,衬得树林和河流都生活起来了。 两条河流的树林还有一处不同,盘年河的河堤上杏树是错落生长的,林里没有道路。清平河的河堤较宽,日久就人为地在树林中走出了一条平展硬实的小路,路两边树木茂盛参天,枝丫参差交错,那道路就多了几分幽静,走将起来就会有步步深入、引人入胜的欣喜。 如果说盘年河的杏林世界是较为简约、平和与凡俗的,带着些许温馨的烟火味儿;那清平河的树林世界则显得更为丰富、自然了些,有着一些蔚为大同的气象。如果说盘年河杏林的美是浪漫的纯粹的阴柔的,那清平河树林的美则是硬朗的充实的阳刚的。当然,无可置疑的是,它们都是我心中的最美。 清平河树林上空,鸟群飞过飞来的,在那些大树上,时不时地就能看到那用小树枝垒筑起来的一个个鸟巢,树林中的鸟巢,有着依托着的幸福的味道,在那些闲适的日子里,看着它们,心里觉得温暖得好像身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清平河四季水流充盈,水势平稳,宽广的河面上很自然地就映出了两岸树木苍茫的影子。那青青树木在细波里轻漾着朦胧的柔情,河水便也显得袅娜起来了。在清平河上,我最清最纯的青春一次次见证了日落月升时那树林无与伦比的美。 最有人间情致的自然是这样的时刻:缤纷的云彩作了晚霞的衣裳,树林配朵夕阳映在胸膛,村庄里鸡叫鹅鸣,老牛呒呒,母亲拉长腔调呼唤玩耍的孩子回家,那袅袅的炊烟散漫着扑面的温情,任多少落寞惆怅都会随晚风飘散,消融在大河里、消融在大树上、消融在亲切的乡土气息里。 因了两岸树木的观照,清平河的水流变换着四季树木的色调。春天,水流是淡绿的,嫩嫩的含着新生的力量;夏季,水流是黛青的,浓郁着万岁青春的激情;秋季,水流是泅了苍黄的,微动着成熟的澹泊;冬季,水流是灰白的迷茫,沉积着季节思索的冷静。流水和树林,彼此依偎,相得益彰,一同滋润着一方土地滋润着从来就渴求抚慰的大小生灵。 想来我在家乡有限的断断续续的时段里,很多的成熟些的美丽记忆都是与清平河相联的。我青春华年里所有的心意契合的同学朋友,几乎都被我带去过清平河。我们一起欢笑嬉闹着打过水漂儿,弄乱了那一河树影;我们一起欣赏落日没入树林,流下了并非感伤的泪水;我们一起沿林中路跟着月亮走,沉静了许多激烈昂扬的情绪;我们曾把装有美好心愿的漂流瓶投进大河,一起牵手看着它消失在水木合一的远处;我们还在树林里固定了代表自己的树,并发誓要像树木那样平静、坚韧、丰富、和谐地活着,活出树木本色的精神和品质…… 可是,又一次人为的力量带来树林的灭顶之灾。“以树为纲,发家致富,全市全县全乡都要栽上速生杨”的指示,让家乡大变了样,村子前后的槐树林和桃树林都变作了整齐划一的杨树幼林,甚至连户户家院里也急功近利见缝插针地栽上了速生杨,原来的大树都难得寻上几棵了,再有生硬的灰色的水泥大房更多地代替了青砖青瓦的古朴温暖的平房,再有我家老屋遭遇几次屋在人非树灭的变故及至封门,至此,那深植心中的真实美丽的家园梦想,着实破碎得有色有声又万劫不复了。 那不高不低的英明指示也彻底让清平河变了样。是的,清平河的形象全变了,所有的大树小树灌木芦苇野草,还有那条道路,统统都不见了;大堤也被削低许多,地土被翻耕一新,大堤上、河岸上全部栽上了幼小的速生杨树苗,小树之间全都种上了这样那样的庄稼;新翻造的土地刺眼地赤裸着,似乎连野草都惊魂未定地未及安下家来;变窄了的河床两边板结着腐烂的水草,浑沌沌的河水沉闷地缄默着,整条河流笼罩着莫名的迷茫。 那鸟巢呢?那鸟群呢?那野兔呢?那守望的芦苇呢?那满坡的野花呢?那树林缀着斜阳、河流映着树影的境界呢?那自然赋予的幽静、恬美、无我的氛围呢?那树木给与的平和、安然、宁馨的深情呢?…没了,那曾经的一切似乎都没了,这当下的一切就显得这般的单薄、肤浅和落寞。 我知道沧海都可以变桑田,又何况一条微不足道的清平河呢?可是,那一年清明节返乡,坐在疾驰的汽车上,乍见到清平河形象的那一刻,惊诧于它面目全非的改变,我还是禁不住热泪长流,后来就干脆泣不成声了,或许那些失去家园的树木花草、那些不知归依何处的鸟儿兔儿,也就是这么难过的吧? 我的树木,在我远离你们的时光里,他们该是用了怎样残暴的杀戮方式,让你们生离土地死别家园。今夜,在他乡的客栈里,我含泪写着你们的名字,没有人知道,我又一次把你们放在心里细细抚摸了一遍。那远方故乡的村庄兀自沉睡着,那一色模样的幼林孤单地瑟缩着,只有我明白,没有了你们的河流、大堤、原野和院落该是多么的凄惶。 空空的故园,空空的家院,亲人没了,你们没了,归去来兮,我的树木,连同无忧的童年、激扬的青春,也都没了回返的消息,我只有在梦里在思念里,握着满把的假设,将最后的记忆最后的向往,随异乡的风一点一丝地无声无息地扩散、扩散…… 在家园的那边,树林自在生长,树比树大,树比树绿,树比树美,树比树更为经典更富诗意。在家园的这边,木木不成林,幼树难成森,经典成了从前,诗意化为梦想,家园揉进了苦涩的惆怅。 没有大树的树林是孤苦无依的,没有树林的乡村是单薄凄凉的,而没有树木没有乡野田园的心灵又该是多么的贫瘠;那与绿树与鸟鸣与繁花与河流一同成长起来的童年、少年和青春,比之钢筋水泥丛里求生的孩子,又该是多么的亮丽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自然多么的清朗多么的响暖呵! 我常常会可怜所谓城市里的孩子:像我这么个年纪,有了一些尘世的经历,尚能凭记忆取暖返青,找到一时的家园归依,可他们到时候又会怎样呢?他们又能到哪里去找回那些招魂的树木那样大好的家园,好让自己魂守其舍,不再漂泊流离无家可归…… 就这样,散扯了这么多与树有关的思绪,儿时的那篇作文仍是没能如期地写出,那就仍然老老实实地期望着吧,期望做一棵家乡的树,长着故乡那业已消失了的树木的模样——要做就做一棵大杏树吧,花开如斯花谢如许,结果天然,自在自足;要做就做一棵大榆树吧,串上一树的榆钱儿,春来巧似钱,春去作雪飞,随土即萌芽;要做就做一棵大槐树吧,密密的叶子藏着脉脉的情事,纯洁的槐花开着香郁的梦境,季而复始的甜美长醉不醒;要做就做一棵大杨树吧,长一副伟岸的筋骨,让鸟儿在最高处做巢,又载一树繁茂的飒爽,叶间青笛自生,随意被风吹响,用不着谁记着用不着谁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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